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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8:59分上班的职业人

爱在8:59分上班的职业人

Jane Thier 2023-01-10

我很得意,每天提前一分钟起床,开始远程办公。像我这样的人有成千上万,我们才不在乎你怎么想。

插图来源:ALLIE SULLBERG

不用去办公室上班的第一天,我的闹钟到8:59分才响。我在30秒内起身,连线上网——尽管是躺着——打开邮件,了解分配给我的当天工作指令,而正式上班时间是从9点开始。大概要忙碌30分钟后才能消停下来,这时我翻身下床洗涮,回到文明人的状态。

尽管有争议,但这仍然是一种进步。在我上一份工作期间,我让闹钟提前9分钟响,因为每天上午9:30分都要开视频碰头会,我得准备发言要点。有位朋友最近质疑我经常睡到上班开始前几分钟才起,震惊于我的大脑每天早上接触到的第一批事情竟然是纷至沓来的业务信息和响成一片的收发邮件声。

“你不用先坐起来,或者望望窗外?”她怯生生地问我。

不!我只想睡到最后一毫秒才起,要是能多睡上40分钟,我才不会拿出哪怕一分钟去享受充满喜悦和阳光的清晨时光呢。这话听上去也许不像职业人说的,但如果你不是天生能早起的人,非要做违背天性的事绝无好处。

作为人类,大家的癖好千差万别,尽管我们都有一个24小时睡眠-清醒周期,研究睡眠与工作之间关系的华盛顿大学(University of Washington)管理学教授克里斯·巴恩斯(Chris Barnes)说。但是,世界是属于早起的云雀,而夜猫子总是被抛在后面。

“我们认为(当夜猫子)只是一种选择,但这是一种生物学选择,其中一部分就在我们的基因里。”巴恩斯说。“你可以逆其道而行,但难以取胜,胜出的往往是大自然。”

最坏的情况是长期睡眠不足。巴恩斯说,它会破坏“工作场所产出的整个生态。”劳动者如果睡眠不足,他们的专注度和职业满足感就会急剧下降。他解释道,他们的个人魅力会减退,对下属会更加苛责,更有可能做出不合伦理的行为。

我和数十位意见相同的瞌睡虫交谈过,他们当中有完善了一套15分上班准备的学校老师,也有从不脱睡袍的生意兴隆的媒体顾问。

这些成就卓越的劳动者与那种成功的首席执行官典范大相径庭。有传言说,后者都是天不亮就起床,在跑步机上看邮件、想问题,然后比直接下属提前两小时抵达办公室。不过,远程上班打破了人们对职业化的由来已久的成见,模糊了工作与生活之间的界线。它造就了一群爱在8:59分上班的职业人,他们证明,早起的鸟儿未必总是有食吃。

早起的鸟儿未必总是占上风

无论谁说过黎明即起是成功的要领,他是错的。不信问问薇薇安·涂(Vivian Tu),她曾是一名华尔街交易员,后来在新冠疫情期间把自己的媒体品牌——(Your Rich BFF)拓展成了一家身价7位数的企业,而她从未在早上9点以前起床过。

“说什么早起的人身心更健康,那是疯话;什么时候做完事情,那都没关系,”28岁的涂女士说。“认为所有的百万富翁无一例外(都是早鸟)的成见实在愚蠢之极。我经营自己的买卖,当我自己的老板,我雇的员工都知道早上9点以前不要给我发信息,因为我还没起床——这就行了。”

作为睡眠专家,巴恩斯憎恶“早起使人健康、富有和聪明”的格言,但他发现此话经常在LinkedIn网红、首席执行官和初创企业高管当中流传,他们精心渲染所谓“差5分9点强于差9分5点”的观点。他说,这些人构建了一个虚假的印象,即从根本上说,清早工作更好。他不同意这个说法。

“这些人不是在描述自己日常工作时稍加夸大,就是从实际上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去迎合某种模式,因为他们懂得观念的重要性。”巴恩斯说。“再者,如果他们能摆出这种形象,会对公司产生积极的意义。有些人也许就是夜猫子,却强迫自己违背自己的生理节奏,由此让别人相信自己的行为不负众望。”

巴恩斯发现,公司老板们认为,利用弹性时间在晚上工作的雇员在认真和专注程度上不如用弹性时间在上午工作的人。这些观念会影响老板们的业绩评价倾向,尤其是早鸟型老板。认为早起者工作更加勤奋的传统理念,在33岁的阿曼达·彭萨科(Amanda Pensack)看来纯属胡扯,她是一家科技公司的营销活动经理。“我的工作成就全在我自己,而非循规蹈矩。”她说,她都是在晚上做好准备,第二天开晨会用,因此能睡到最后一分钟,这向来是找到生活平衡的关键。“如果我不得不在登录(上班)之前好几个小时就起床,便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远程办公是夜猫子们的福祉

随着远程办公者的比例在2019至2021年间增长了3倍,达到17.9%,居家办公的推广有助于推动上述观念的改变。它对彭萨科一类的人来说是天赐恩惠,他们终于可以摆脱遵从早起才能成功这个套路的压力了。

虽然激烈的文化转型经常会混淆个人时间和时钟时间之间的界限,造成负面影响,但无须出门上班也意味着节省了数以百万计用在起床、梳妆打扮和赶火车的金钱和时间。

露丝·克拉夫特(Ruth Kraft)是一家律所的合伙人,以前曾当过法官。令她激动不已的是,视频会议软件Zoom取代了许多面对面的会见,使她得以尽可能地睡到最后一分钟。这和疫情前的日子大不相同:过去,她得在7:30离开位于纽约州长岛的住所,方能来得及赶到城里参加定于10点钟开始的法庭活动。

她甚至决定不去曼哈顿的一家律所工作,以免长距离通行之苦,而是选了一家离家只有15分钟路程的律所。在远程上班的日子里,“我可以在8:45起床,8:47分下楼坐到办公桌前。”她说。“我把时间都用在有实际成果的工作上。”

克拉夫特还说,这样也有助于减轻法律工作带来的压力。

巴恩斯说,不存在一个人人都感到最合适的工作窗口,“但是我们必须去主动摆脱有关评定优秀员工的某些条条框框,更加讲究科学性。”

他敦促老板们尊重每个人的生活规律;他坚定地拥护尽最大可能实行非共时工作制。他最有用的一条建议是调整睡眠时间。“(这样)你能成为更好的雇员、配偶和朋友,也更加善待自己。”他说。“睡眠充足,事事顺遂。”

你不必告诉我第二遍。除非你在早上8:50告诉我,这样我才可能回复你。

译者:王恩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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