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西西比的绿色希望

    如果KiOR的技术听上去像是从电影《回到未来》（ Back to the Future）里出来的东西，这是因为事实正是如此。2004年，坎农在荷兰工业巨头阿克苏诺贝尔公司（AkzoNobel）负责催化剂业务。他和一位化学家开始思考《回到未来》里面的一个场景：布朗博士以垃圾作为时光穿梭车的燃料。他们认为，设计一种把木材生物质直接变成原油的化学工艺应该是可能的。这样的突破将一下子解决数量惊人的难题：它将绕过以玉米制作乙醇所带来的食物与燃料之争；得以利用一种更加便宜的原料；如果工艺成功，它将提供石油的直接替代品，完美地融入当前的燃料基础设施。坎农与那位化学家保罗·奥康纳（Paul O’Conner）在公司内部鼓吹这个创意，可是没有人接受。奥康纳为此离开了公司，试图另立山头。拿着从朋友和家人那里凑来的资金，在几位大学研究人员的帮助下，他找到了可以将木材变成些许石油的催化剂。这足以激励他前行，可惜他快要没钱了。冲动之下，他跳上了去旧金山的飞机，设法与科斯拉进行了一次会面。

绘图：NICOLAS RAPP

    奥康纳坚信，科斯拉是唯一同时具有资金和愿景的人，可以让他的点子走出实验室。他决定大胆推销，宣称他的技术完全胜过科斯拉在乙醇上的赌注。科斯拉说：“我觉得，那是一个很自大的想法。”可是，奥康纳不仅说服了科斯拉为他提供创投资金，还让这位金融家聘用坎农担任首席执行官。奥康纳说：“坎农不是华尔街上那种说大话、放空炮的人。”确实，坎农说话带着尖细的拖腔，在说“石油”时听着像“锥子”（石油“oil”与锥子“awl”发音相似。——译注）。他的语调太轻，声音说到最后就变得含糊，陷进了他那修剪齐整的白色胡须里。但是，在他低调的姿态之下隐藏着极度的精明。他最早在12岁时就学习如何利用生物质进行商业运作，当时他在密西西比州的帕斯卡古拉市（Pascagoula）的路边卖西瓜，将这项夏天的临时差事变成了一项就连全食超市（Whole Foods）也会佩服的多部门合作业务。坎农想要更深地了解这个世界是怎样连接在一起的，所以他追随了他的父亲，雪佛龙公司（Chevron）的一名工程师，投身能源行业。

    坎农在阿克苏诺贝尔工作了30年后，奥康纳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在寻找新的挑战。坎农立即与科斯拉和常务合作伙伴萨米尔·考尔（Samir Kaul）联系，毫不犹豫地请求重用。科斯拉风险公司（Khosla Ventures）支付了1,000万美元，用于建造一座示范工厂，并用公司注册的许多四字母商标中的一个作为企业的名字。维诺德·科斯拉说，两个音节的名字好记，比如“索尼”（Sony），四个字母也让企业可以直接将名字用作股票代码。

    在坎农完善技术的同时，科斯拉找到了一个很难找的关系，确保公司的下一步发展。2008年9月，他在已故私人股权投资大师特迪·福斯曼（Teddy Forstmann）在阿斯彭（Aspen）举行的年度会议上大谈KiOR的潜力，有人把他引荐给了巴伯。当时是巴伯连任密西西比州州长后的第一年，正在为本州大力吸引新能源项目。他希望，这些项目在短期内让本地人找回工作，并为长期的制造业复苏打下基础。促使科斯拉行动的动机，是他相信气候变化是比恐怖主义或核扩散更严重的威胁，而巴伯根本不信这一套，但这关系不大。KiOR承诺弥合造纸业衰落给密西西比州带来的经济伤口。自1990年以来，密西西比州已经损失了21座纸浆厂和造纸厂当中的10座。该行业的就业岗位在这段时间下降了63%，大约为6,100个，由此产生了严重得多的连锁反应。密西西比州立大学森林和野生动物研究中心（Forest and Wildlife Research Center at Mississippi State University）称，树木种植者、伐木工人、为工厂供货的卡车司机也遭受打击，给经济增加了4倍的痛苦。巴伯说：“我们在努力改善人民的生活质量，这是维诺德·科斯拉和我的观点的交汇之处。他希望在经济上成功，我想让他在这里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