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对麦凯恩考验最大的也许莫过于税收了。四年前，在他开始第二次竞选总统之前，麦凯恩成了一次事关预算的两党联席会议上的共和党主旨发言人，会议主题是“恢复财政理性─趁我们还清醒”。这次会议由代表政界所有不同观点的好几个智库主办。“我是个骄傲的共和党人。”麦凯恩在会上开门见山地说。“我是一名巴里•哥德华特﹙Barry Goldwater，1964 年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强硬保守派─译注﹚式的共和党人，我敬重罗讷德•里根和他的主张有限政府的党。不幸的是，这个党已不复存在了。”接，他开始激烈抨击两党议员动辄搞“政治拨款”和“扩大权限”。他并没有就此打住，又谈起 税收问题。“还有，既然最富有的美国人和最贫穷的美国人之间的差距愈来愈大，我们为什么还得给最富有的美国人减税呢？”他问道。随后他又说：“我们正在打一场战争。请告诉我，在我国历史上，国内有哪次战争是因为我们实行减税而引起的，特别是给最富有的人减税。”

    麦凯恩一直在勇敢地坚持自己的立场。2001 和 2003 年，他两度投票反对布什的减税提案，因而激怒了本党中的许多人。不过，这都是往事了。如今，作为第一步，麦凯恩希望使布什的减税计划永久化﹔其次，他要再接再厉：取消备选的最低税率，大幅削减公司税，把抚养子女的减税额度增加一倍﹔最后一点─至少是临时性地─允许企业减记一年中的全部资本投资成本。这些举措的代价很大─据独立的税收政策研究中心﹙Tax Policy Center﹚估算，麦凯恩的方案会在以后 10 年里使国家债务增加 4.5 万亿美元，而奥巴马的方案仅增加 3.3 万亿美元─但麦凯恩认定自己能在 4 年内使预算收支平衡，应允要开源节流，等经济好转后再增加税收。

    反税收斗士、“争取税收改革的美国人”﹙ATR﹚组织的格罗弗•诺奎斯特﹙Grover Norquist﹚过去一直在严厉批评麦凯恩，如今却说：“我很高兴。”诺奎斯特至今还没能说服麦凯恩在该组织的“不增加新税承诺书”上签字，但他得到了仅次于此的结果：这位候选人在全国电视上三度做出同一个承诺的录像。“在获得竞选班子的同意后，”诺奎斯特说，“我们把这三次讲话录成 YouTube 视频，传送给所有的人和他们在世界各地的亲友。”如今，诺奎斯特每周三在其组织的华盛顿总部召开一周一次的战略会议时，总有麦凯恩竞选班子的代表在场。显然，一切恩怨都化解了。“他只是在整体上投票反对布什，”这成了诺奎斯特解释麦凯恩转变立场的理由。“我觉得他当时是在意气用事。”

    当然，麦凯恩决不会承认这一点。要问他如今为何主张减税，解释是：因为他要坚持把减税与削减开支挂钩，这是布什总统从不愿意做的事情。除此之外，如果让布什的减税计划于 2010 年到期，就等于增加税收。“为什么要在经济疲软时再去重创它？”霍尔茨－埃金说。问得好，尽管这显然对麦凯恩来说仍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就像有人问他的这个问题一样棘手：在他为赢得总统大选进行最后一搏之际，他的宏观立场改变了多少、原因何在？

    “我的原则、经历和投票记录都非常清楚。”麦凯恩在采访接近尾声时对我们说。他一边说，一边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看我们。“不仅是从 2000 年，而是要从 1998 年、1992 年和 1986 年看起。你们知道，反对派最喜欢用的伎俩就是，说某人改变了立场。请注意，我没有改变任何原则或价值观。我因为情况变了就改变对某些具体问题的立场了吗？我倒是希望能这样﹗但愿能如此。”这话听起来像是坦言相告吗？他肯定希望会是这样。

    译者：王恩冕

    麦凯恩的经济学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