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不是替换比尔，这项工作已经完成。鲍尔默当前面临的重大问题是：增长、谷歌和恼人的苹果广告

    作者：David Kirkpatrick

    史蒂夫•鲍尔默﹙Steve Ballmer﹚在抽泣。他一次次想开口，可说不出话来。过了几分钟，他才恢复平静。但 130 名微软公司﹙Microsoft﹚高管在耐心地等，他们当中很多人也哭了。他们知道，微软的 CEO 之所以哽咽，是因为这个 3 月末在西雅图北部一家度假酒店举行的高管会议是公司共同创始人比尔•盖茨﹙Bill Gates﹚和任职最长的经理之一杰夫•莱克斯﹙Jeff Raikes﹚参加的最后一次会议。鲍尔默说：“在我的生命中，我和这两个人共处的时间比其它任何人都多。比尔和杰夫就是我的北极星，指引我前行。现在，我要依靠你们大家帮我了。”

    高管们见证的是一个时代的结束。7 月 1 月，盖茨正式卸下这家软件巨头的日常职责。他的离职，是为了开始他充当全职慈善家的第二次生命，同时也为了开始埋头研究他那些庞杂的学术兴趣﹙见本期第 86 页《后微软时代的盖茨》一文﹚。但他的离去引发了事关微软未来的几个显而易见且十分重大的问题：这家营业收入达到 600 亿美元的巨头能找到新的增长道路吗？鲍尔默和他的手下能成功使公司产品适用于日益受网络驱动的世界吗？简言之，公司有没有能力在偶像级创始人不再掌舵之后继续茁壮成长？

    有很多理由表明，52 岁的盖茨把他的终生职业撇在身后，似乎是个不祥的时刻。今年春天，由鲍尔默领导的微软没能与雅虎公司﹙Yahoo﹚达成一项重大协议，现在看来，这样似乎把雅虎推向了死敌谷歌﹙Google﹚的怀抱。去年推出的 Windows 最新版本 Vista 成了一场公关和消费营销灾难。而与此同时，软件行业的其它公司，要么像谷歌那样，以广告支持产品，要么开始将产品当作网络服务软件出租。而微软在这两项业务上都还没有获得增长的动力。还有苹果﹙Apple﹚。从 iPod 到 iPhone，苹果的产品以酷派风格统治市场。苹果在 PC 市场上不高的占有率正在快速增长─据国际数据公司﹙IDC﹚统计，苹果 2008 年一季度的市场占有率已经从一年前的 5.1% 上升到了 7.4%。也许更令人担心的是，它随处可见的“来一台 Mac”﹙Get a Mac﹚电视广告把装有盖茨在微软 33 年的核心成就─Windows 软件─的个人计算器说成是败笔。对很多苹果的消费者来说，微软确实像电视剧《每日秀》﹙Daily Show﹚里约翰•霍奇曼﹙John Hodgman﹚所扮演的没用的笨蛋。

要两个人 盖茨的技术主管一职现在由两个人分担。公司老员工克雷格•蒙迪（左）负责研发，Lotus Notes发明者雷•奥兹担任首席软件设计师。（摄影：Brian Smale）

    不过，虽然经受了这些挫折，虽然出现了形象问题，虽然有谷歌这样的对手，但微软从许多方面看仍比从前更加强大。只要看看经营数据就可以了。据跟踪微软的华尔街分析师的一致预期，在刚刚结束的 2008 年第一财务季度，它的营业收入将增长 18%，净利润更是预料会增长 27%，达到惊人的 180 亿美元。

    有了如此财务实力，这个软件巨头正在主动出击。在对微软领导层的采访中，可以明显看出，那些恼人的 Mac 广告已经扫除了微软的一些自负。今年晚些时候，微软将发起其核心产品 Windows 的品牌再造活动。这是鲍尔默对“来一台 Mac”的回应。尽管雅虎可能已经拒绝了鲍尔默 475 亿美元的收购报价，但他表示将不惜一切打造一个在网上挑战谷歌的业务。以好胜出名的盖茨也许走了，但鲍尔默说，没有了他，微软的进取势头一点不会减。

    实际上，后盖茨时代已经开始。对于盖茨而言，这是个极大的解脱。这位微软共同创始人花了整整十年时间来落实这一艰难的交接计划。计划的主要内容是将微软的业务领导权逐渐交给他大学时的好友、现年 52 岁的鲍尔默。鲍尔默在 1998 年成为总裁，2000 年当上 CEO。四年前，盖茨私下对鲍尔默说，他打算离职﹔两年前，他公开宣布将于今年 7 月离职。在谈及这几年的角色时，盖茨说：“我一直是二号人物，已经不再负责所有问题的决策了。”

    当然，他还必须找一个人，顶替自己的产品策划大师和技术战略家的角色。他和鲍尔默决定将这两项工作分开。2005 年，盖茨安排收购了技术界的心灵挚友雷•奥兹﹙Ray Ozzie﹚的陷入困境的新创公司 Groove Networks。很快，他又帮助奥兹﹙大多数人称他为 Lotus Notes 之父﹚接替他成为首席软件设计师。盖茨的另一半技术职责给了老同事、59 岁的克雷格•蒙迪﹙Craig Mundie﹚。蒙迪负责管理微软 80 亿美元的年度研发工作，并负责制定长期技术战略。

    但很明显的是，若不是史蒂夫•鲍尔默愿意留在微软照看公司，就不会出现后盖茨时代，至少不会很快出现。比尔的妻子梅琳达•盖茨说：“每次比尔和我谈起微软的过渡问题，总是带没有史蒂夫就无法过渡的口气。你的终身事业没有理顺，你就不能走开。﹙没有鲍尔默﹚他永远都做不到。”

    鲍尔默的管理风格在他当 CEO 这八年成熟起来了。营销主管米奇•马修斯﹙Mich Mathews﹚说：“他过去总是越俎代庖，事必躬亲。但现在已经有了很大改变。他现在像个总经理了。”他决定离开日常管理工作，放宽视野，因为他意识到，盖茨不再会和他一起制定战略。

    尽管鲍尔默从未真正搞过计算器编程，但据说他的数学和盖茨一样好。没有数据他活不了。服务器和工具部门主管鲍伯•穆格里亚﹙Bob Muglia﹚已在公司干了 20 年，他说：“史蒂夫的脑子里有一台计算器。”鲍尔默希望下属的数学也和他一样好。他下发一种 11x17 栏的表格，里面填满了数字，详细列出各项业务的进展。上面的数字非常小，高管们要用透明放大尺才能看清。但表里没有一栏标出百分比的变化。鲍尔默相信，大家应该能心算出来。这样，可以为在纸上显示更多数字留出更多空间。

    过去几年，鲍尔默的身边聚集了一群经验丰富的下属。现年 47 岁的凯文•约翰逊﹙Kevin Johnson﹚是在公司工作了 16 年的老员工，以前管理全球销售，现在负责 Windows 和网络服务。为了顶替即将担任盖茨基金会 CEO 的莱克斯，鲍尔默不久前聘用了 44 岁的史蒂芬•埃洛普﹙Stephen Elop﹚管理营业收入达 190 亿美元的商业部，该部门的核心业务是 Office 办公软件。埃洛普曾任软件商 Macromedia 的 CEO，后来他把公司卖给了奥多比﹙Adobe﹚。来微软前不久，他还担任 Juniper Networks 的二把手。鲍伯•穆格里亚，48 岁，任服务器部门主管，负责用于商业基础设计的复杂软件的开发。罗比•巴赫﹙Robbie Bach﹚46 岁，也是一位在公司工作了 20 年的老员工，管理娱乐和设备部，业务包括 Xbox 游戏机和移动电话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