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与对之间做出选择

EBITDA现在是不是改成了“在我欺骗了讨厌的审计员之前的收益”了? 如同眼下流行的华尔街笑话所显现的那样，一年来企业伦理所涉及的范围已经变得更为宽泛。自安然（Enron）崩溃以来，商界环境气氛已经有了如此大的改变，从前的一种暧昧的计算收益的方法现在已经变成了讥讽企业高层主管商业犯罪行为的流行玩笑。现在已经到了这样的时候: 人们需要勇于承担责任、并且认识到许多过去习以为常的商业行为可能面临著更为严格的伦理标准的判定。

重大的管理不当是导致新的商界环境气氛形成的原因，但那不是这里我要谈论的话题。首席执行官和首席财务官们因此被指控和起诉的行动是这些人在需要在正确和错误的作法之间作出选择时选择了错误作法的结果。当世通（WorldCom）的斯科特•沙利文（Scott Sullivan）将先前与之同类的被当作支出费用计入财务报表的 30 亿美元的开支资本化时，我想他知道他的作法是错误的。如果丹尼斯•科斯洛斯基（Dennis Kozlowski）曾经像在一起诉讼中被指控的那样，秘密地给予了泰科公司（Tyco）一位高层主管 1,000 万美元现金，而且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时，我想他知道他的作法是错误的。

但是大多数人在那种情形下不会作出错误的选择; 这也是这些事件具有新闻报道价值的原因之一。正像哈佛商学院的约瑟夫•巴达拉科（Joseph Badaracco）教授指出的那样，真正的伦理困境不是在对与错之间作出选择，而是在对与对之间作出选择──在这种情况下由于不同的原因每一种选择似乎都是对的，然而你只能在两者中选择一种。

这些是商界人士时常需要面对的伦理的两难选择，我认为媒体、立法者、监管者、股东和经理将用新的视角重新审视这些问题。下面是三个特定的两难困境，被近来发生的事件所激发，我认为在未来几个月里人们将会对这些情况进行重新思考。

谁会蒙受损失? 你刚刚负责一个部门、一个分部或者一家公司，它的业绩一直没有起色，而你的任务就是让创造出业绩。你的压力非常大：股东们在经历了 31 个月的熊市后非常恼火。一项新的调查显示，50% 的美国家庭购买了股票──这是数以百万计的不会从社会保险中得到很多补偿的普通的美国人，他们当中的许多人没有给付固定型退休计划。这些人亟需这些股票的出色表现，以支付他们退休后的花销。为你工作的是一位 52 岁的经理，他有两个正在上大学的孩子。在评估时，没有勇气道出真相的前任主管们告诉他说，他的工作做得不错──但是实际上他过去和现在的业绩都不好。要想做好你的工作，你必须解雇他。因此，谁应该承受损失：是退休金将面临损失风险的股东，还是一个听了人们 20 年谎言的好人? 你自己做出选择吧。

为保护股东，首席执行官们应该做到哪一步? 就像《财富》封面故事《你买进，他们卖出》（《财富》(中文版) 10 月刊）中详细报道的那样，在股价处于或者接近最高位时，许多牛市时股票价格最高的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们正在公司里疯狂抛售股票。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主管们的举动显然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但是他们的举动证实了他们知道一个很明显的事实: 在许多情况下，他们公司的股票价格极不正常地上涨──不是高于股票实际价格 20% 或者 50%，而是高于股票实际价格的 20 或 50 倍。问题是：向全世界宣布股价已经高的离谱是不是首席执行官的责任? 从法律上讲他们没有责任，但是从伦理上说呢?对于今天早上刚刚购买了那支价格上涨得离谱的股票的可怜的家伙来说，这种会让股价重挫的陈述是公平的吗？实际上，人们并不是没有听说过首席执行官们做类似的声明。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曾说过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Berkshire Hathaway）的股价过高，他不推荐人们购买这支股票。但是就我所知，还没有其他人这样做过。为什么不呢?

你应该为股票期权重新定价吗? 你知道事情的原委。你的公司二三年前向公司里每个人都赠送了期权股票。现在这些期权股票的价格下跌的幅度比泰坦尼克号下沉的幅度还要大。公司里一流的雇员们正在涌向那些能以现在低廉的价格赠给他们新的期权股票的公司。你可以通过为你的期权股票重新定价阻止他们的行动，但是这会传递出这样的信息，当情况变得不妙时，你便降低了标准。至少拥有你的一半股票的机构投资者憎恨这一举动。而公司治理的鼓吹者声称，改变规则是一件错误的事情。但是你的雇员并没有导致我们处在一个历史性熊市时期这一事实。因此谁应该付出代价呢?

在丑闻事件中人们总是把伦理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考虑，这不是一件坏事情。让我们别浪废太多的时间思考 Raptor 有限合伙或者动用公司的钱为你妻子在撒丁岛举办生日宴会是否合适这类问题。我们所遇到的难题比起这些可要难办多了。

* 译者：孙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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