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患者出院后复阳，原因何在？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官网数据，截至3月8日，全球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确诊病例超过10万例，疫情已经蔓延到100多个国家。德国卫生部长表示疫情已经演变成“全球大流行”。

在全球感染和死亡人数持续攀升的同时，康复人数也在增加，全球治愈康复人数已超过50000人。对于陷入恐慌的国际社会而言，大量患者康复当然是好消息，但中国和日本的公共卫生官员均报告了出院患者复阳病例，即患者症状减少后出院，但再次进行冠状病毒检测却呈阳性。

据报道，3月2日，武汉一位患新冠肺炎的男性在出院两天后再次入院，后来不幸去世。

目前这类复阳病例的具体数量不明。日本至少有一例，而中国已经报告了多例，包括这位武汉男性、一位四川男性和从广东一家医院出院的13名患者。

墨尔本彼得·多尔蒂感染与免疫研究所（Peter Doherty Institute）所长莎朗·莱文认为，重新感染COVID-19病毒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这种情况“令人非常意外”。患者也有可能并没有被再次感染，而是有其他因素造成了这种假象，例如误诊、人为失误或者检测问题等。

针对类似冠状病毒SARS，科学家在动物模型体内进行的检测显示，患者康复后会对病毒产生免疫力。莱文表示：“我们从其他冠状病毒中了解到，患者康复后会产生抗体反应，并消灭病毒，如果你在康复的动物体内再次激发这种病毒，会发现它们体内已经有抗体保护。”

莱文相信除了重新感染以外还有其他解释，但她强调，新型冠状病毒依旧存在太多未知特征，而且复阳病例较少，无法进行研究或者得出最终结论。

人为失误和检测问题

扑朔迷离的复阳病例，可能就是人为失误导致的后果。医院一直通过患者鼻咽拭子样本进行病毒检测，有时也会从肺部提取样本。但莱文表示，临床医生用拭子擦拭的部位和方式，都会导致拭子样本中的病毒数量存在差异。如果拭子样本中的病毒数量过少，可能导致仍被感染的患者被诊断为“假阴性”。

检测试剂盒本身的问题也会导致假阴性或假阳性，例如美国疾病预防和控制中心仓促推出的一批试剂盒因为存在缺陷而被收回，这一重大失误导致美国的病毒检测延误了数周时间，可能是病毒在美国传播的罪魁祸首。

出院后复阳去世的武汉男性，在出院前的两次病毒检测均呈阴性，但他的CT扫描结果却显示肺部仍有病毒感染迹象。

残留病毒

莫纳什大学微生物学副教授维杰伊·德汗纳瑟卡兰认为，导致患者复阳的另外一种可能是出院患者体内的残留病毒。德汗纳瑟卡兰主要研究病毒病原体和传染病疫情。

他表示，由于医院主要以症状减少为依据来决定患者是否可以出院，因此出院的轻症COVID-19患者体内可能仍潜伏着病毒。（世界卫生组织称80%的患者属于“轻症或中症”。）

在多位出院患者复发并再次入院之后，武汉一家医院宣布将在患者出院前进行抗体检测，这意味着仅靠症状检查或拭子检测，并不足以确定患者是否可以出院。（当人体感染病毒时，人体免疫系统会产生抗体。）

冠状病毒也可能潜伏在患者体内的“病毒库”当中。莱文表示，埃博拉病毒和HIV病毒都会潜伏在病毒库中，但“据我们所知，这种情况在冠状病毒中并不常见”。她说，尽管如此，“在理解[COVID-19再次感染报告]时，我还是会考虑”病毒库理论。

确实被再次感染

科学家们并没有排除患者被再次感染的可能性。

德汗纳瑟卡兰称再次感染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例如患者可能会重复感染流感病毒和呼吸道合胞病毒（但这两种病毒都不属于冠状病毒）。

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流行病学家布雷特·利德伯里说：“简而言之，再次感染是有可能的，但我认为这种情况只属于少数。我们现在只能根据以前的经验和数据进行猜测。”

莱文称：“如果这种由阳转阴再由阴转阳的现象非常罕见，那么我们必须通过大规模研究，才能锁定这类患者。”莱文认为，未来需要进行更多研究，了解“这种疾病的自然病史，以明确人体需要多长时间排泄病毒，它与人体系统改善或恶化之间的关系，以及它与传染性的关系等。”

莱文补充说：“我对所有复阳病例的想法都只是理论而已。我们还没有找到答案。”（财富中文网）

翻译/审校 刘进龙/汪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