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英国先后宣布对俄新一轮制裁，全面封锁俄最大银行

这么多轮的金融制裁下来，似乎也没能终结这场战争。为什么呢？

我前几天读了大西洋杂志对康奈尔大学历史学教授Nicholas Mulder的一篇专访。Mulder教授最近出版了《经济武器》一书，其中一个重要观点就是：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大多数经济制裁都没有效果；甚至有时候，制裁会起到反效果。

具体到俄乌战争，Mulder教授认为，迄今西方各国的多轮制裁有一个明显缺陷，那就是没有明确地告诉俄方，制裁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想让俄军停止战斗？还是要进一步，俄方放弃在乌东和克里米亚的土地诉求？还是要再进一步，寻求俄罗斯政权易帜？还是目标更久远，寻求在长期削弱俄罗斯国力以致于无法再做类似的事？

因为目标不明晰，所以西方也就无法明确地告诉俄方：如果你做出怎样怎样的让步，那我们就会减少哪一些的制裁措施。而且现在看起来，西方寻求的实际是俄罗斯政权的改变，那是普京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他会觉得自己被逼到了墙角，反而会忘记任何妥协，加大赌注，孤注一掷。

Mulder教授还有一个观点，就是，当制裁措施无差异地落到所有俄罗斯人身上的时候（比如全体俄罗斯人民都无法使用PayPal、Visa和万事达卡），那么制裁者此刻的行为，已经和他们希望惩罚的专制者十分类似了，在这个战场上，专制者已经不战而胜了。

文章看到最后，Mulder教授也没能给出一个答案——此时此刻，到底怎么制裁俄罗斯，才能让它放下武器？尤其是，如何能在不伤害平民的情况下精准打击当权者？

这本书说，经济制裁只有在经济全球化的情况下才能起到作用。而悖论在于，经济全球化也给作恶者绕过制裁提供了漏洞和后门。这就是所谓的人类给自己创造出的wicked problem吧。

自布查惨案曝光之后，虽然俄罗斯辩称这是乌克兰一方的栽赃，但是各个机构和媒体的卫星画面推翻了这一说法。而这一针对平民无差别的惨案，不仅让战争的性质完全变了，而且意味着之前的和谈成果化为泡影。

这也意味着欧美在之前几轮金融和经济方面的制裁之后，对俄罗斯的制裁将会全面升级。就算这样的制裁对欧洲来讲意味着能源危机的到来，但是对于欧洲各国来讲，能源去俄罗斯化已然没有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