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尔森改变资本游戏规则

    通过接管房利美和房地美，美国财政部长可能加大了其它麻烦缠身的金融公司融资的难度。

    作者：Colin Barr

    美国财政部长亨利•鲍尔森（Henry Paulson）已驯服房利美（Fannie Mae）-房地美（Freddie Mac）这头房市双头野兽——其代价是增加了盘旋在金融部门内的不确定性。

    鲍尔森于上周日宣布了将房利美和房地美纳入美国政府托管的计划，该计划包括替换它们的首席执行官、终止发放普通股和优先股股息以及创造一类新的、级别高于现有股票的优先股——意即会使现有股东的股份价值下降。

    此举旨在平息债券持有人对于这两家公司信用度的忧虑，并说服外国的央行它们的投资很安全，这些央行一直是房利美和房地美债券的主要购买者。

    假如投资者参与鲍尔森的计划，按揭贷款利率会下降，因为房利美和房地美的借贷成本将下降。而这又能缓解房屋价格下降的程度。

    然而眼下经济放缓、房市泡沫破灭对美国金融体系造成重压，或许即使美国政府全力支持房利美和房地美，也不一定能使按揭贷款利率大幅下降。

    而且尽管周一金融部门有所上扬，鲍尔森此举颇为冒险：（美国财政部）上周日的举动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即在什么条件下政府会干预它认为规模巨大、不可任其破产的公司，此举可能降低泥足深陷的金融公司获得私人资本的可能性。

    市场对房利美和房地美有所怀疑已是公开的秘密。过去一年它们的股价下跌超过90%，这表明人们对于这两家公司的长期财务状况相当怀疑。

    惊人之举

    然而上周日房利美和房地美收归政府所有仍令人有些意外。与贝尔斯登（Bear Stearns）相比，房利美和房地美手头资金充足，而且并未濒临崩溃。贝尔斯登今年三月资金耗尽，在美联储的安排下，匆忙低价出售给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

    确实，尽管房利美和房地美的批评者很早前就已警告称这两家公司本金不够充足——它们持有或担保5.4万亿美元的按揭贷款，而（自有）资本不足1千亿美元——但直到上周日，美国政府一直再三表示，房利美和房地美能继续履行向房市提供资产流动性之使命，不需要美联储提供救援。

    鲍尔森自己在7月份曾表示，他预期将不需要行使美国国会赋予他的权力来购买这两家公司的股票或债券。更重要的是，当月房利美和房地美被其监管者詹姆斯•洛克哈特（James Lockhart）认定为资本充足。洛克哈特时任联邦住房企业监督办公室（Office of Federal Housing Enterprise Oversight）主管，现在他主管该监督办公室的后继机构联邦住房金融局（Federal Housing Finance Agency，FHFA）。

    这次政府干预在时机选择上最令人意外的是，管理FHFA与房利美和房地美关系的规则——这些规则7月份才刚刚被采用，同时通过立法创建了联邦住房金融局作为这两家公司新的“世界级监管机构”——指定了政府干预的条件。该规则规定只有当这两家公司的资本额低于某一标准，政府才有权对它们进行托管。

    在周日的记者招待会上，鲍尔森并未对这两家公司的资本水平发表实质性评论。而虽然FHFA即将发布关于这两家公司资本状况的报告，目前尚无官方调查结果表明它们资本不足，尽管洛克哈特在周日的声明中暗示已发现这两家公司的资本不足。他谈到同房利美和房地美的最高官员“就损失预测、资产估值以及资本充足度等问题坦诚的交换意见”。

    假如限定联邦干预的规则不够明晰，投资者可能在投资本就处境艰难的金融部门方面更为谨慎。已通过出售各类优先股来筹集新资本的公司包括：雷曼兄弟公司（Lehman Brothers）、美国国际集团（AIG）、花旗（Citi）、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以及其它一些公司。寻求新资本的公司喜欢发行优先股，这类股票回报可观，且在主张发行公司的收益方面优先于普通股，因而对于投资者比较有吸引力。

    老兄，能不能分我10亿？

    大型主权财富基金（sovereign wealth funds）原本预计市场很快就将反弹，但在花费数十亿美元对美国公司进行资产重组之后却眼看着这些投资价值缩水，这些基金以及其它财力雄厚的机构已经显得越来越谨慎，避免重蹈覆辙。

    美林（Merrill Lynch）于7月成功售出85亿美元的新发普通股，但它几乎是唯一一家在今年夏天筹得新资本的大公司。

    比如雷曼兄弟公司一直在全球竭力筹集新资本——但基本一无所获。

    鲍尔森在周日的宣告中坚称，房利美和房地美作为政府支持型机构，同其他金融公司不同，投资者不应太在意市场中优先股股东可能的遭遇。

    他于周日表示：“优先股投资者应该认识到，政府支持型企业（GSE）有别于其他金融机构，因此GSE的优先股并不能很好的代表更广泛的金融机构优先股。”

    “通过稳定GSE使之更好的履行自身使命，（我们）今天的举措应加速房市的稳定过程，最终使金融机构获益。资本充足的机构应能够继续使用更广阔的优先股发行市场。”

    鲍尔森最好希望如此，因为真正做决定的是投资者，而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