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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 商业史话

调控下的楼市迷思

杜博奇 2013年03月05日

秉承写史笔法,记录当代中国商界变迁。作者杜博奇,财经作者,长期观察本土商业史和公司史,著有《中国高层经济智囊》(合著,中信出版社)、《中国首富报告》等作品。
不断收紧的“调控之手”,会否熄灭楼市的“旺火”?还是重蹈房价“越调越高”的覆辙?

    蛇年春节过后,房地产市场忽然从灰败情绪中升温,在强劲购房需求的推动下,各地房价迎头上涨。据“中国房地产指数系统”的调查显示:2月份住宅价格同比上涨2.48%,涨幅高于1月份的1.2%和2012年12月份的0.03%。就在这一数据发布几天后,号称“史上最严厉调控”的“国五条细则”发布,受此政策影响,银行股、地产股纷纷下跌,楼市再次跌入迷雾。

    本轮调控严厉之处有两点:一提高二套房首付比例和贷款利率,二出售自有住房严格按转让所得的20%计征个人所得税。政策的初衷,无非是用提高购房门槛、增加交易成本的方式,抑制“投机投资性购房”。从操作上来看,属于以往调控手段的延续,只是极大提高了调控力度而已,并没有什么新意。至于调控效果,目前还有待观察,但并不妨碍做些预测。

    基于供需关系的不均衡,中国房地产市场存在巨大差异。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厦门、温州等个别富裕城市,大量人口或投资资金的涌入与住宅用地的缩减、二手房惜售,在客观上形成供小于求的局面,令房价居高不下,反而存在疯狂飙涨的动力;而内陆省会,三四线城市,乃至县级城市,正处于城镇化过程中,或房地产业刚刚萌芽,相对于有限的实际购买能力而言,房地产开发力度与规模空前繁荣,市场趋于供过于求,甚至出现“泡沫化”倾向。

    调控新政中,除全国统一限购标准外,提高二套房首付比例、贷款利率和加征个税的措施主要放在“对房价上涨过快的城市”,模糊的说法指向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也会波及某些过热地区。

    国五条细则一出,增加了二手房交易成本,可能带来两个结果。一、令存在实际需求的购房者流向一手房市场,提高新房售价。对一手房开发形成刺激效应,地产商加大拿地、开发力度,政府卖地收入暴涨,但批地力度并不会随之加大,只能从提高底价上做文章,土地供应紧张的局面进一步推高房价。二、因个税加重,二手房卖家短期减少,加剧供不应求的局面,进而推高二手房售价。从长期看,在“卖方市场”的机制调节下,不排除二手房卖家的个税负担转嫁给买家,造成实际的房价暴涨。

    从长期看,房价毫无疑问呈上涨趋势,目前的不合理,主要是因为,沦为投机产品的房地产提前透支了未来的上涨空间,成为购房者的“不可承受之重”。房价“屡调不降”,与其说是被实际需求推高,不如说被无节制的货币增发绑架。之前几年一些有关系、有门路的国有企业、地方企业和私人企业纷纷介入房地产市场,导致大量资金涌入楼市,压迫传统制造业,制造业出现流动性不足,实业萎缩,大量投资机会转移到楼市,进一步加剧房地产投机行为。

    这场击鼓传花的游戏中,链条末端的普通人处于弱势地位。眼见房价疯涨,而收入却增长不力,在投资渠道窄化的背景下,为了免使有限的银行存款贬值,只得东凑西借,纷纷沦为“房奴”。普通人的加入,让“房姐”、“房叔”有了“接盘人”,也因此成为房地产畸形价格的“买单者”。

    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以抑制房价为目的的政策调控,到头来每每成为房价走高的幕后推手。资本的逐利属性使然,只要有价格波动,就会有投机行为出现。跌涨之间出现的投资机会,助涨了房地产投机的火焰。旨在打压投机行为的调控政策,反而不情愿地沦为投机者的“帮凶”。

    说到底,这并非一场公平的交易。信息、资源、关系的不对等,成为划分贫富的真正鸿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对于龚爱爱之流,如果不是运气差点,政策调控恐怕永远不会构成难题。而撮尔小民除了在感慨房价之余,也只能无奈地加入“房奴”序列,或者,在对房价下跌的美好预期中,等待着购房梦的一次次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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