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变革者帕尔默·勒基害怕什么？

逆转之王

帕尔默·勒基走出被迫离开硅谷的低谷，一跃成为私营国防工业的领军人物。图片来源：MAGGIE SHANNON

价值140亿美元的人工智能驱动武器新创企业Anduril的创始人帕尔默·勒基（Palmer Luckey）已经成为国防工业变革的代言人。与传统的国防工业人士不同，勒基以其标志性的胭脂鱼发型、不规则的山羊胡和夏威夷衬衫，打破了人们对该行业人士衣着整齐的刻板印象。

与大多数光鲜亮丽、西装革履、照本宣科的国防高管不同，勒基给人的印象是极其坦率和怪异（这一点无可否认）。他有时会用粗俗的语言谈论自己被Facebook高调解聘的经历，兴致勃勃地解释自己的各种竞争关系，并乐于回答那些可能会让普通高管感到尴尬的问题。

因此，近乎出人意料的是，勒基坦承他非常在意外界对他的看法。在接受《财富》杂志采访时，他坦率地表示：“在我职业生涯的后续篇章中，我将致力于创造新产品。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我必须赢得他人的信任，让他们愿意与我并肩作战。”

少年时代就发明了为电子游戏设计的革命性Oculus头戴式显示器，2014年以20亿美元的价格将其出售给了Facebook（现名Meta），随后又经历了被自己创立的公司公开驱逐的尴尬局面，如今，勒基经营着全美最大的私人国防新创企业。作为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长期支持者，勒基将在未来几年内变得更加强大。

在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前一周，我和勒基在迈阿密一家酒店的房间里通过Zoom进行了交谈，之后他就去参加一个会议了。一周后，特朗普大获全胜。勒基坐拥超过10亿美元的军事合同与配备Anduril公司的武器的舰队（用于俄乌冲突）。

勒基对特朗普的长期支持，至少可以追溯到2011年，当时他称自己曾经写信给特朗普，鼓励其竞选公职，这一支持直到2024年的选举周期。根据文件显示，他在此期间向特朗普的竞选活动捐赠了40万美元，这意味着他可能得到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的关注。

他现在想做什么？开发一个新头戴式显示器项目。

勒基指出，他从公司成立之初就设想将Anduril的人工智能驱动的三维战场地图平台Lattice应用到这种硬件上，这也是2017年最初面向投资者的推销演示文稿的构想之一。

现年32岁的勒基说：“我想证明自己的成功并不是昙花一现，我依然是一位不可忽视的重要人物。”

但据他回忆，勒基的投资者对这位为电子游戏设计头戴式显示器的大亨的动机持谨慎态度。他们最初认为“这将演变成一场与Facebook的较量”，并鼓励他转变方向，专注于“对国家最重要的事情，而不是对你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勒基接受了这一建议，并专注于其他项目，比如在美国边境使用的自主监控塔，以及在乌克兰部署的无人机。

与此同时，微软（Micro-soft）自2018年以来一直在为美国陆军开发HoloLens头戴式显示器。Anduril在2024年9月宣布，它已经加入战斗护目镜性能改善项目。这两家公司都与美国国防部达成了协议，未来十年可能带来高达219亿美元的收入。Lattice平台整合各种感官数据以在头戴式显示器中创建三维战场地图，帮助士兵了解如何安全地从一个地点移动到另一个地点，或者在战场上区分敌我。

多年来，其他将头戴式显示器硬件整合到军事应用中的尝试都没有取得成功。例如，美国陆军的“奈特勇士”（Nett Warrior）系统在十多年前就放弃了头戴式显示器计划，转而使用智能手机。勒基表示，问题在于流入设备的数据——比如二维地图——实用性不足，他断言Anduril的Lattice系统将改变这一状况，该系统能够从卫星馈送、无人机和红外成像装置中获取数据。

在经历了Oculus的风波之后，显而易见的是，勒基对于重返头显行业感到兴奋。2017年，他向一个支持特朗普的组织捐款，导致外界猜测他与那些在网上发表种族主义言论的成员有关联，随后他被Facebook解雇。面对这些争议，勒基发表了道歉声明。但他如今对当初让他人“主导自己的新闻策略”感到后悔，而且他们说服他放弃反击那些（他认为）“完全捏造”的新闻报道。

七年后，勒基称那场风波深刻地塑造了他对待商业和人际关系的方式。他坦诚自己总是在思考可能出现的问题：“我和这个人或者这家公司最终可能会陷入的最糟糕的境地是怎样的？如果项目失败，对我来说最糟糕的事情是什么？”在与他人交流时，他通常会预设，“这个人会试图欺骗我。”

勒基指出，在他的新工作中，这种方法“非常奏效”。通过利用私人资本推动创新，而不是坐等政府合同资金来研发新技术，Anduril已经成为新一批科技公司的领军企业，这些公司正在挑战洛克希德-马丁公司（Lockheed Martin）和诺斯洛普格拉曼公司（Northrop Grumman）等传统国防巨头。2022年，Anduril与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U.S. Special Operations Command）签署了一份价值近10亿美元的反无人机合同，并在2024年早些时候与美国国防部（U.S. Department of Defense）签订了一份价值2.5亿美元的拦截系统合同。该公司与美国国防部、英国国防部（U.K. Ministry of Defense）和澳大利亚国防军（Australian Defense Force）密切合作。（勒基透露，Anduril的无人机已经在乌克兰得到应用，但其技术尚未在加沙地带使用。）公司正在一个未公开的地点建造一个占地500万平方英尺（约464,515.2平方米）的制造工厂。此外，Anduril还在不断推出新产品，最近推出了名为Bolt的战斗无人机系列。

作为情报软件新创企业Palantir公司的资深人士，布莱恩·申普夫（Brian Schimpf）与他人共同创立了Anduril并担任首席执行官，但勒基才是该公司最知名的高管，他经常充当公司的公众形象代言人，在会议和媒体上进行他所谓的“宣传”。

勒基承认，他宣传的部分内容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他说：“我意识到个人声誉其实至关重要，但为时已晚。如果对外界的看法漠不关心，我就无法完成任何有意义的事情……这恰恰是我目前最为忧虑的问题。”当然，他以自己的夸张方式做到了这一点：他会在X平台上与Anduril无人机的批评者辩论，用粗鲁的语言辱骂他人，称他们（和其他人）为“白痴”。

然而，勒基并不认为自己是偏执狂。他回忆道，在被Facebook解雇之后，“大众被误导相信了一些毫无事实根据的事情。如果他们认为我是一名反犹太的、充满仇恨的种族主义者，还自掏腰包雇水军在网上骚扰别人，那么他们当然不愿意与我合作。”

他解释道：“我不在乎人们是否认为我友好、酷或者时髦。但我确实在乎他们是否认为我品行端正。我在乎他们是否相信我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不会在背后捅他们一刀。我确实希望人们明白，我对那些与我并肩作战的人忠诚不二，我不会背叛他们。只要我可以说服足够多的人相信这一点，其他的我都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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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展望

“我不在乎人们是否认为我友好、酷或者时髦。但我确实在乎他们是否认为我品行端正。我在乎他们是否相信我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不会在背后捅他们一刀。”

译者：Zhy